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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分開那麽久,少了個人在耳邊吼,還真有那麽點想他了。 (2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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吧,反正過了三更她沒出現,他自然會明白她不會去了的。

司夜沒有說話,輕輕將她擁入懷中,亦是有些倦了,偶爾會來陪她睡,每每都會做很美好的夢,只是,今日酒宴上那個夢,卻是從未有過的。

夢裏,沒有什麽仇恨,沒有什麽權位之爭,只有這漫山遍野的花兒,還有她,她乖乖地仍由他牽著,兩人就坐在船上,沿著溪流一路而東,往離開龍脈的方向而去。

這就是他最真實的向往嗎?

怎麽可能?

有仇要報,有志要揚。

終有一日,他要人族來統治這一片大陸!

白素雖是瞇著眼,卻又是突然沒了睡意,她思索著,思索著自己究竟願意為這個男人付出多少?

雖不知曉他心中的仇恨,然而,他奪取魔剎帝位的野心她卻是十分清楚的,如果他有這個能耐,她亦不介意將本該屬於自己的權力拱手相讓成就他的獨尊。

如果,他沒有這個能耐,她會反過來利用他,自己來獨尊!

她這是再賭,隱忍了那麽多年,終於可以放肆地賭一把了。

她可以做得到,只是願不願意的問題。

以愛來衡量,只是她真的不知曉她會願意付出多少,亦不知道他會願意付出多少,兩個人再親昵,亦不過是同甘罷了,從來為苦過,這番偷偷摸摸並不是真正的苦。

今日,他同蝶依那番親昵,至少讓她明白了一些,自己比料想中的更在意這個人。

任何事她都可以安安靜靜地算的清清楚楚,權衡為與不為,唯有這感情之事,從未有過,不知道從何算起,唯有遵循感覺了。

今夜的感覺很不好。

兩人靜靜相擁而臥,卻皆是無眠,掙紮著各自的算計。

都說聰明人從來不會真正為情所困,或許,這是真的吧。

至少,這二人至今都不曾真正用情。

整個宮殿都安靜了,只有門外偶爾呼嘯而過的風。

而下方議事大殿內,亦是一片寂靜,安靜地可怕。

血影靜靜地站在,頎長而清瘦的身子在這空曠曠的大殿上顯然格外的寂寥荒涼。

太後高高在上端坐在高位上,挑眉看著他,等這他回答。

她問了他,想不想娶白素。

“尊上若願意,我便娶。”他終於開了口,即便心裏早有了計劃,一切卻還是要尊重她的意願。

喜歡她,不需要她願意,而娶她,卻定是要她心甘情願點頭的。

“如果,魔剎帝位和素兒讓你擇其一,你會做何決定?”太後冷冷問到。

“屬下沒有選擇權,魔剎帝位為太後欽賜,娶不娶素兒,由她決定。”血影仍舊是淡淡答到,沈斂的雙眸裏沒有任何波瀾。

“你為血族之首,出身尊貴,又掌握我魔剎軍政大權,屢立戰功,這魔剎帝位非你莫屬不可!”太後認真說到,說罷起身來,一步一步從高臺上走了下來。

血影依舊是那麽平靜,一切都在他料想之中,他是她最聽話的屬下,他為魔剎才能保證她這個太後的權力。

“太後謬讚了。”仍是淡淡說到,很是恭敬地退了幾步。

太後止步,笑著問到:“你同素兒一起長大的,怎麽越大了越發的生疏了呢?”

“尊上也大了,屬下不敢逾越。”血影恭敬答到,不過是在她面前做戲,當一個恭敬而聽話的得力助手罷了。

怎麽會生疏呢?即便是他大半年都在外征戰,即便是大半年沒見面,素兒仍舊不會同他生疏的。

“很好!”太後甚是滿意地笑了起來。

血影沈斂著雙眸,沒有說話,等著她發話。

“龍脈西側白狄那個方向又叛亂,你出兵鎮壓,凱旋之日,便是你同素兒大婚之日。”太後這話終於是說出了口。

“太後,白狄那便的叛亂不過是小叛亂罷了,遣幾一只精兵過去,何須動用血族將士,徒增殺戮?”血影眸中終於是有了波瀾,這些年來,成了他仿佛就一架永不疲憊的殺人武器一般,太多的殺戮,讓他都快迷失自己了。

“這是殺雞儆猴,先帝過世後,各方欺我魔剎宮內無人,四方的叛亂便接連而起,你登位前這幾場仗必不可少,本宮這些安排,你得體諒本宮的用心良苦啊!”太後感慨著,一番語重心長。

“屬下明白。”血影行了禮,心下卻是冷笑,她這分明是在借機削弱血族在宮裏勢力,大批的將士一直被外派,且名聲越發的不好。

“也就在這護城山腳下,明日就啟程吧,快去快回,素兒那兒我替你去說,素兒她什麽都不懂,誰多陪她她便喜歡誰,最近皆傳右使三分兩次單獨求見她,到時候這人被奪了,你可別怪本宮沒提醒你。”太後提醒到。

血影心下一怔,自是聽過這些傳言的,一直沒有去細想罷了,他不喜歡獨自亂猜忌什麽,若真有此事,以白素那性子,定然是不會隱瞞他什麽的。

“屬下明白。”淡淡應答,明白二字答得極為巧妙,他明白他所明白了。

“折騰了這麽一整夜的,你也累了,下去歇著吧。”太後揮了揮手,示意他退去。

血影仍舊恭敬地行了個禮,身影一幻便朝左側而去,左側,巨大的鐵索延伸而去的便是他的宮殿,琉璃瓦片,張揚勾起的屋角,一切都與他格格不入。

左邊這個位置或許並不適合他吧,血族之首亦不適合他,只是,他就是了,被太後一步一步牽引著到了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。

自小,就有人告訴他,他是血族之首,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,永生永世都不老不死,只有尊上傷得了他。

他只當玩笑話,很喜歡這個身份,這個尊貴的身份可以同尊上青梅竹馬一起長大,可以一直陪著這個小丫頭。

後來,他大了,隨著一次一次的征戰,魔性徹底得醒了,從此以後他便永遠都是這副模樣了。

他才真正明白血族之首意味這什麽,意味這孤單。

當生命可以無限期延長,人生亦是瞬間失去了意義,他越發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了,只有一直守著幼時一起長大的那個可愛的小丫頭。

守著她長大,守著她漸漸老去,守著她離去,然後呢?

她願意,他便給她永生,同她一並統治這篇疆域。

如果她不願意,他永生為右使,永生為驍勇善戰的大將,世世代代替她守護這片疆域。

沒有任何原因,只因當年在血族那片血泊中,那個小丫頭對一身是血的他沒有任何的畏懼,她伸手觸碰他那白森森的獠牙,對著他甜甜地笑。

當初就只當她是個婢女,後來才知道她是尊上,只魔剎帝國的最高統治者。

回到自己的宮內,等了許久,三更已經過了,白素還沒有來。

小時候便經常這般,三更為期,在龍脈頂,她逾期從來不候,亦是要他逾期不候,約定成了默契,他知道,她不會來了。

只是她從來都不知道,他每一次都會等,等著哪一日,她會突然來了,樂呵呵告訴他,“驚喜吧,哈哈。”

等著哪一日,她突然來了,他笑著告訴她,“真巧,不是等你,就是睡不著而已。”

越長大,越鮮少這樣三更半夜相聚,她拉著他去做一些不被她母後允許的事兒,比如偷偷到地宮裏探險,比如到七魔七煞那兒喝喝茶。

身為尊上,該有尊上的威嚴和不可侵犯,她不適合那個位置。

在他的認識了,她就是個需要疼愛需要縱容的丫頭。

最可悲之處,莫過於他一心一意維護,他所了解的,亦是她做給她母後看的一張假面,不是真實的白素。

明日就又要奉命出征了,他必須同她談談,不要太後逼迫,只要她點頭或許搖頭。

負手站在宮殿外,懸崖畔,任由寒風將一身衣袍揚起,三千墨發被吹得淩亂,仰頭朝上方高懸著的魔尊寢宮望去,很久很久沒到龍脈頂了,或許他該去尋她了。

伸出手張開了五指,一只五彩千絲紙鳶便緩緩展翅朝上方飛了去,拖著長長的光尾,流光溢彩。

這是紙魔送的,小時候他尋來討她開心的。

331情斷龍脈頂(7)

331情斷龍脈頂(7)

圓月將落,懸崖之上,雲霧飄渺。

青衣小丫頭挽著一件長袍走了過來,看著這寂寥的背影,小小年紀亦是不由得嘆息了一聲。

“影主子,尊上不來了吧?”夕兒淡淡問到。

“嗯。”血影應了一聲,正要走,夕兒卻將衣裳遞了過來。

“影主子,你不會是想……”夕兒有些驚,主子可不是這麽魯莽之人,尊上的寢宮可是任何人都不許去的。

“夜了,回去吧。”血影摸了摸將衣裳替她披上,轉身便要走。

“主子,最近謠言傳得盛了,你在去,這一攪和,太後若是生氣了,那大婚一事可就有得拖了。”夕兒連勸說到。

血影止步,蹙起了眉頭,這小丫頭倒是知道了不少呀。

夕兒被他看得有些心虛,不由得低下了腦袋,怯怯道:“是魅離姐姐說的,夕兒也是聽來的。”

“說什麽?”血影轉過身來,似乎打算盤問下去了。

“說……說尊上同右使偷偷往來……還說……”夕兒支支吾吾地,不敢說出口,她不知道主子為何那麽喜歡尊上,又這麽隱忍著從不提起,只知道主子心裏可在意的。

“還說什麽了。”血影仍舊是那淡淡的語氣,沒有絲毫動怒。

“還說……還說尊上想嫁給右使,太後卻想將尊上賜婚給你,這婚事必然要引起龍脈的一大風波的。”夕兒如實說到,都是魅離分析給她聽的。

血影看著夕兒,沈默了良久,才笑著開了口,問到:“夕兒覺得呢?”

“我……”夕兒突然緊張了起來,這是第一次,第一次影主子願意主動同她談起尊上。

“嗯,你覺得呢?”血影朝一旁桂花樹下走了過去,在石凳上落座,等著夕兒回來。

夕兒跟著走了過來,不似以前那樣直接往那垂掛著的秋千上坐,而是有些膽顫地站在血影面前,她都不知道自己再緊張些什麽了。

“夕兒覺得……”支支吾吾,心下糾結不已,她可不想對影主子說謊。

“說罷,不怪你。”血影淺淺笑著。

“主子好傻!”夕兒終於是說了出來,看都不敢看血影。

血影一楞,不由得笑出了聲,唇畔滿滿的是無奈。

“主子,你就是好傻,喜歡尊上就告訴她嘛,你不說她怎麽知道?太後還老派你出宮去,一去就是大半年的,都被右使占盡了所有的先機,再怎麽說你也是同尊上一起長大的嘛!”夕兒終於是將心中所想都說了出來,就真真覺得這主子太過隱忍了,讓人難以理解。

“她若喜歡司夜,未嘗不是件好事,或許,我能幫她。”血影淡淡說到。

“你就是傻得讓人不可思議!”夕兒終是忍不住,不顧尊卑,脫口而出。

“你不懂的,回去吧,該睡了。”血影淡淡說到,起身站了起來。

“夕兒不懂,主子可以告訴夕兒,夕兒努力去懂。”夕兒急急在他身前攔下了。

“她會兩難,要麽殺了我,要麽同我一樣入血族,永生不滅,一日一日孤獨,生不如死。”血影笑著,溫軟的眸中滿滿是無奈。

“她若是喜歡主子,就一定會願意的!和相愛之人永生永世在一起,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!”夕兒不解地問到。

“永生不滅是種慢性的毒,一點一滴腐骨蝕心,漸漸這把人侵蝕到內心一片死寂,沒有任何波瀾起伏,沒有任何追求,這樣的永生,你怕嗎?”血影淡淡問到,直視夕兒。

“有你在,我就不怕。”夕兒癡癡地脫口而出,她還是不懂,只是突然覺得主子很悲傷很悲傷。

血影淡淡笑了笑,還是轉過身了,卻是見前方一道白影緩緩朝這邊非來。

輕紗白裙,三千青絲,隨風而揚,在輕煙薄霧之中,猶如下凡的九天仙女一般。

他的唇畔漸漸勾起了優雅的弧度來,雙眸裏的笑意越來越濃了,就這麽站著,都忘了要上前去了。

好多年了,徑自執著地默默等了好多年了,終有有這麽一次,過了三更,她還是來了。

“還好還好,你還在!”白素落了下來,便快步朝他走來,司夜好不容易先走了,她便連衣裳都來不及換便趕來了。

他緩緩開了口,道:“真巧,不是等你,就是睡不著而已。”

她蹙眉,看向了一旁的青衣小婢女。

視線有落到那秋千上,好幾年前她玩過一回的,笑了笑,道:“那秋千還在呀!”

“嗯,要不要坐?”血影淺笑著問到。

“多大了還坐那小秋千。”白素說著便將血影往屋內退,催促到:“有事尋你商量呢!趕緊進去!”

“就知道你這丫頭無事不登三寶殿。”血影任由她推著,寵溺地說到。

“嘿嘿,還是影哥哥了解我!”白素笑得燦爛,亦不是有意在他面前做戲的,只是,不知不覺習慣在這男子面前當個頑劣的小妹妹,可以闖禍,丟爛攤子給他處理,可以沒有那麽多算計,偶爾還撒撒嬌。

他從未表現出任何暧昧,就是個哥哥,這是她最珍惜的!

“呵呵,說吧,都要嫁人了,這回還能有什麽事求我?”血影早已反手拉著她坐了下來。

心下又喜,又疼。

這丫頭果然是把他當作哥哥,怎麽就沒有想過他也是她夫婿的人選之一呢?先前從未同他說起這事來。

“嗯,求你的就是這嫁人的事!”白素連忙低聲說到,天快亮了,她的時間可不多了。

“丫頭,難不成你想嫁給我?”血影開玩笑地說到,眸中的笑意從方才至今並無減少。

夕兒在一旁靜靜地看著,這是她第一次見尊上來這裏,亦是她第一次見影主子同尊上單獨在一起,他笑得真好看。

“嫁給你?我可不想親手殺了自己的夫婿。”白素白了他一眼。

“那我引你入血族,你就陪著我永生永世。”血影突然認真了起來,似乎不是開玩笑。

白素心下一怔,看著他,遲遲沒有回答。

“哈哈,看樣子年紀越大越不經嚇了。”血影卻是大笑了起來,這是個認真的玩笑,再認真,亦是個玩笑。

她的反應,已經給了他答案。

“我才不怕呢,我寧可殺了你,也不會讓你永生不滅的,那該多孤獨啊,影哥哥,再我老得拿不動劍的時候,你可得提醒我,要不我死了,你就完蛋了。”白素甚是認真說到。

“你可說到做到!”血影亦是認真。

白素卻是如同他方才那樣子大笑,道:“說著完呢!你可是血族之首,母後說了,千百年都遇不到的,血族怎麽可能這麽輕易讓我殺了你,何況我也真下不了手,你就永生為我魔剎的左使,為魔剎開疆辟地,英明一定比魔剎大帝還垂千古的!”

在她眼中,她的影哥哥就是這麽英勇善戰的一人將才。

也不知道是她沒有真正用心去了解他,還是他掩飾地太好了,本是做戲給太後看的,卻連同她都瞞過了。

笑了笑,親自替她倒了杯茶,道:“別開玩笑了,趕緊說正事兒吧,右使那傳言是怎麽回事?”

“就是真的唄……”白素低著頭,偷偷瞄了他一眼,眸中卻是掠過了一絲認真,等待著他的反映。

本就料想過的,心下卻還是控制不住地疼了起來,卻是故作嚴肅,認真道:“不頭擡起來。”

白素立馬擡起頭來了,看著他的雙眸,不知為何,原本淡然的心,此時卻突然有股莫名的悶。

“你可是認真的?魔煞出身神秘,來歷不明,行為亦是詭異,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,你可想清楚了。”猶如家長一般,認真的口吻,真真就是她的兄長了,比起她母後來,還要親。

“他若敢負,我自然會收拾他。”白素笑著說到。

“你認真點。”血影蹙眉說到。

白素看了他一眼,收了一臉的玩笑,道:“影,母後其實是軟禁了我,她想指婚於你,讓你我二人受制於她,她不要魔剎帝位,卻想要最高的權力。”

白素言簡意賅說出了事情的關鍵,見血影沒有多少反映,有些急,又道:“影,你聽明白沒?母後可不似表面上這麽器重你,血族裏的長老都說了,母後每次差派你出戰,都是在減弱血族在龍脈的勢力!”

血影似乎這才緩過神來,淡淡問到:“你不想嫁給我嗎?我替你收拾你母後。”

“影哥哥,我沒同你開玩笑!”白素急了,就當血影又開玩笑了,幼時他亦是多次這麽說過的,替她收拾母後,只是,不過玩笑罷了,他對母後從來都是惟命是從的,還常反過來勸她不要太過頑劣。

“好了好了,不開玩笑,你這事都是哪裏聽來的?”血影蹙眉問到,這些話從素兒口中說出,著實嚇了他一跳。這丫頭怎麽會有如此覆雜而縝密的心思呢?

“司夜說的!”白素脫口而出,就這麽個人可以嫁禍了。

“他倒是看得清楚。”血影眸中掠過一絲冷意。

“他沒說錯吧,至少有一點他說對了,母後這些年其實就是軟禁了我,朝中大事名義上是同我商議了,其實母後從來就沒給我看過什麽折子!要不我也不會同意讓你那麽頻繁地出征了!”白素連忙解釋到。

“你想嫁給司夜?”血影問到,這才他最想知道的,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。

“嗯!”白素點了點頭。

血影眸中掠過一絲覆雜,像是絕望,像是無奈,更多的卻是寵溺。

都寵了那麽久了,何差這一回呢?

“太後方才留我下來,說的亦是這件事,她差我出征,平定白狄那邊的動亂,歸來之日便你我大婚之日……”話到此處,終究是停了,看她。

她卻是蹙緊眉頭,沒有其他反映,等著他繼續講下去。

“你若下了覺心,影哥哥自然是幫你的,到時候揮軍倒戈龍脈,牽制太後的禁軍,算是影哥哥送給你和司夜的賀禮了。”血影仍舊是笑著,很溫軟,很好看。

白素唇畔的笑顏終於緩緩綻開了,同她估計的一模一樣,她就知道她的影哥哥會幫她的。

“血族那邊呢?”這亦是關鍵,血族那邊,他如何說服眾長老?

“放心,你好好準備當你的新娘子便成!”血影笑了,看到她的笑,自己便笑得更燦爛。

白素機靈的雙眸骨碌轉著,有些不解,血族那幾個冥頑不靈的長老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!

“怎麽,不相信我?”血影挑眉問到。

“信!”白素笑了笑,終於是放下了心,自小到大,他做什麽她何曾不放心過了?

“好了好了,回去吧,定是累了吧,瞧這臉色都白了。”血影取下自己發上的簪子,輕輕挽起她的長發來,那麽自然而然,親昵無比,卻是如同兄妹一樣的親昵。

白素這下子可算是心滿意足了,正要走,卻又突然走了回來,環顧四周一眼,又看了看一旁侯著的夕兒,這才將血影拉了過來,挨著他耳畔低聲道:“影哥哥,你可是快要當舅舅了。”

血影蹙眉,不明白她說什麽。

“呵呵,不懂吧,真笨,到時候你就知道了!”白素樂著,心情大好,她這邊一切都部署好了,剩下的事情便都可以交給司夜了吧。

說罷便放開了血影的手,足尖輕點,緩緩朝上方宮殿飛去。

夕兒看得有些楞,尊上真美,真傻,真笨,真幸福。

她突然有種沖動,想沖上去告知她一切,告知她影主子隱忍的一切,沖上去如同她方才一樣簡單的只言片語便輕易地擾亂了她的心,打破她一切的幸福!

只是,夕兒終究是忍了。

影最想要的,亦是給她這份幸福,這份安穩吧。

“主子,你真傻,只愛,不說。”淡淡說到,坐上了一旁那秋千,輕輕地搖呀搖。

血影緩緩轉過身,看著她,手輕輕撫上心口,看著看著,仿佛又看到了當年,素兒也是這十四五歲的年紀,就坐在這秋千上對他笑靨如花。

“她需要一個哥哥,恰好,我出現了,這樣也挺好的。”淡淡說到,似乎是對夕兒說的,卻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。

332情斷龍脈頂(8)

332情斷龍脈頂(8)

魔尊大婚的消息很快便傳開了,只是人選仍舊沒有公開,向來都是如此,這亦是魔尊大婚最大的看點。

白素夜裏睡不著總會到龍脈頂去,只是司夜卻只來過一回,她知道他忙碌著什麽,從來不會擾他。

今夜,遲遲沒有上龍脈頂,正是因為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了,太後親自來同她交待了好多事。

嘮叨了一個晚上,所有的禁忌,所有的規矩都說清楚,心下納悶著這女人竟然這麽乖乖地聽從她的安排,絲毫都沒有反抗,終於是忍不住問起了魔煞的事。

原本防備著魔煞,更是做好了這左右二使明爭暗鬥的準備,好大費周章放出了魔煞同魔尊暧昧的傳言。

只是,兩方卻都沒有任何動靜,難道她太過高估魔煞了?

“母後,還有什麽要說的呀,我都累了。”白素懶懶地倚在暖塌上,一臉的不耐煩。

“方才交待的你可都記清楚了?”太後認真問到。

“記住了,明日保證出不了錯的。”白素勉強地提起了精神來。

太後遲疑了須臾,還是試探地問出了口,道:“素兒,你老實同母後交待,同右使到底是怎麽回事,下人們怎麽會把事情傳成那樣子?”

白素眸中冷笑掠過,卻是故作怒意,道:“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去唄,真真假假,影哥哥相信我便可以了。”

“你也知道你影哥哥疼你,你可別嫁給他了,還做出對不起他的事來!”太後提醒到,心下猜測,已經好久沒在龍脈頂撞見他們二人私會了,難不成因為這大婚一事,真的斷了?

“知道啦,影哥哥可比魔煞厲害多了,影哥哥上回就說了,魔煞身份不明,交待我對他得多加防備的。”白素這話無疑是給了太後一劑定心藥。

她終究是多心了,看樣子魔煞不是知難而退暫時收斂,便是被這沒心沒肺的丫頭給傷了。

日後,她有得是機會好好收服他這匹野馬!

“明日影一回來直接到龍脈頂,大婚之禮後就下到議事大殿,準備登位儀式,這可得折騰一整日,母後可先警告你,再耐不住性子都地好好忍著。”太後再次提醒,自以為十分了解自己的女人,只當她還是耐不住性子,十分貪玩頑劣的丫頭。

“行啦,一定保證乖乖地!”白素說著起身來動手推太後了。

太後任由她推著,朝門外走,出了門才轉過身來,看著早已出落得大方美麗的女兒,笑了笑,道:“素兒,嫁了人……”

“好啦,你都念叨了一整夜了,我要睡了!”白素不耐煩地打斷,心裏急著想到龍脈頂去呢!

太後無奈搖了搖頭終於是肯離去了。

白素等了良久,終於確定四周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,便是熟練地破窗而出,直直朝龍脈頂而去。

此時的龍脈頂,依舊是空蕩蕩的。

今夜,似乎又要獨自一人,步到懸崖旁靜靜地坐下了,從這裏俯視下去,可以清楚地看到從議事大殿傾洩而去的瀑布,飛流之下,有如九天銀河之水傾洩而下,十分的壯觀。

先是酒席上蝶依的暧昧,而後是這些日子的冷落。

心裏越發的不舒服了,似乎越來越體會到了什麽,一種感覺,說不出道不明。

“還真有些想他了,他現在在做什麽呢?”喃喃自語,手中幾枚小石子隨意朝下方丟去。

她覺得自己似乎比以前更離不開他了,若是現在問她願不願意為他付出些什麽,她的回答定是會比先前更肯定一點的。

是不是愛情都非要經歷一些磨難才能試探出真假呢?

太過平靜而一帆風順的感情似乎讓人信任不了,太過單薄了。

這一回,算不算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的考驗呢?

“這一回,你若真不負我,我隨你生生死死,相守相依,永不分離。”她也不知道何時學會了若雪那丫頭的自言自語了。

也不知道這算不算諾言,也不知道怎麽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來,心裏就是這麽想的。

“你完蛋了!這冬日快到了,你倒是思春了!”

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,白素心下一驚,然而,很快便平靜了下來。

是若雪,這丫頭竟敢到這裏來,膽子真是越發的大了。

白素仍舊是坐著,就坐在懸崖旁,雙腿隨意地懸著,轉身看了若雪一眼,蹙眉,厲聲道:“好個放肆的丫頭,竟敢擅闖龍脈頂,不想活了嗎?”

這麽厲聲的呵斥,毒魔若雪卻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,樂呵呵地說了過來,挨著白素坐了下來,辯駁到:“我這哪裏是擅闖?我是偷偷的爬上來的。”

白素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,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,伸手替她鋝起垂落而下的發絲,道:“本少爺要嫁人了,你怎麽不難過呢?”

若雪一楞,隨即重重朝她肩上打去,這女人又嘲笑她了,也就是第一次見她的時候,把她當作男子了,有些好感,多同她說了幾句罷了,這女人至今還記得!

“你方才說什麽隨誰生生世世呢?一定是我主子吧?”若雪一臉賊笑地問到,整個龍脈似乎都確定了這魔剎的位置非血魔莫屬。

“秘密!”白素瞇眼笑著,影得確是母後一手培養起來的最佳人選,可惜不是繼承者。

“這都是整個龍脈公認的了,你就還當秘密!”若雪白了她一眼,又挨近低聲問到:“之前傳言你跟右使暧昧不清是怎麽傳出去的?”

若雪可不相信這傳言,而最近似乎再沒有誰提起這事了。

“我怎麽知道,不就召見過他幾次,再正常不過了,也不知道是那個小蹄子這般的碎嘴!”白素冷冷說到,這事她亦是納悶著,謠言究竟怎麽傳開的。

“不會是那家夥自己傳的吧,我看他對魔剎帝位覬覦著呢!”若雪猜測到。

“他才不會。”白素脫口而出。

“怎麽不會了,這謠言傳出來,一來可以試探太後的意思,二來也是為自己博個機會,不是嗎?”若雪對魔煞向來沒有好印象,且是血影手下,自然是偏袒血影的。

白素心下一沈,隨即笑了笑,道:“這般子虛烏有的事,誰會當真,還不就當飯後談資罷了。”

“也是,那魔煞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,性子還那麽囂張,誰都不放在眼裏,太後要是答應把你嫁給她,我們七魔都不會答應的。”若雪有些激動,卻是忽視了白素的眸中掠過的一絲無奈。

她嫁給誰,似乎自己從未有過權力,這亦是魔尊的可悲之處吧!

婚姻,不是依靠感情來維持,而是權力。

成婚,亦不是為情,而是為權。

終有一日,她要廢了這規矩!

“白素,我覺得你嫁給影一定會幸福的。”若雪感慨了起來。

“你冒險來找我,不會是就想來說這事吧?”白素瞪了她一眼,很想告訴她真相的,只是,如今什麽都不能說。

“就是啊!就是來恭喜你的,明日血影就回來了,你這大婚之禮,我也只能遠遠地看著,就先來恭喜你一聲啦。”若雪就是單純為這事而來的。

“明日別靠那麽近,這熱鬧沒什麽好湊的。”白素提醒到。

只是,若雪根本聽不懂,一臉好奇地看她。

“這是規矩,離魔尊越遠,越幸福。”白素笑著說到。

“你開玩笑吧。”若雪卻是不確定了。

“嗯,開玩笑的。”白素仍是笑著。

“不管了,我還是離你遠點吧。”若雪說著站了起來,還真當真了,龍脈有上古流傳而下的諸多規矩的。

“怎麽,怕玉邪不要你呀?”白素打趣地說到,仍舊是坐著。

“才不會。”若雪撇了撇嘴,將手中一枚玉石丟給了她,道:“這是我們的賀禮了,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哈!”

白素接過,拿在手中掂量著,是一塊五彩玉石,一眼便知道來自白狄了。

“你倆又偷溜出宮了吧!”笑著問到。

“很早以前的啦。”若雪瞥了她一眼,絲毫沒有任何尊卑,也是白素常主動到她那裏去,她才同和尊上熟悉起來的。

許多人都不敢接近魔尊,都把當做高高在身的神一樣敬奉著,卻不知道她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子罷了。

兩人就這麽一站一立,又不著邊際地聊了許久,若雪才離去。

她這前腳一走,魔煞便出現了,憑空出現,早已隱在一旁很久了。

冷不防就到了白素身後,還不待她緩過神來,便從身後輕輕將她擁住,腦袋擱在她肩膀上,俊朗的眉宇間盡是倦色。

“累了呀?”白素難得地安靜,一動不動,仍由他擁著。

“嗯。”司夜淡淡說到,低沈的聲音裏亦是透出了難掩的疲倦。

“都部署好了嗎?你定是瞞了我不少吧,你手上到底多少勢力啊?”白素打趣地問到。

“很多,全沒告訴過你的。”司夜答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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